委内瑞拉国会选举亲历记（二）

    2015年12月6日委内瑞拉国会选举的结果，执政已近17年的查韦斯派比反对党民主团结联盟少了210多万张选票，得票率比反对派少15.4%。这一结果不仅是执政的委内瑞拉统一社会主义党的领导人没有预料到的，也出乎不少反对派人士的意料。

    执政党联盟失败的主要原因

    查韦斯派缘何在这次国会选举中遭到惨败？笔者在委内瑞拉访问时与委内瑞拉一些人士和在委工作的一些中国朋友进行了交流。人们普遍认为，这既有国内矛盾长期积累的原因，也有外部因素的影响。

    （一）从国内因素来看，主要有：1.委政府有些经济政策过于偏激，如对一些工商企业实施国有化等，严重打击了私人工商业主的积极性，加剧了国内物质生产下降和基本生活用品和食品供应严重短缺，引起民众不满。2.政府没有及时调整单一的经济结构，没有及时调整难以运转的多种汇率制度，没有适时调整过于偏低的国内油价等，致使国民经济进入艰难境地。3.国内反对派支持一些商人进行投机倒把、囤积居奇，企图操纵物价、捣乱市场，开展“经济战”。4.执政党和政府一些官员腐败严重，任人唯亲，裙带风现象普遍，不少官员特别是经济部门官员专业水平偏低，难以胜任担任的职务。5.国内社会严重对立，安全形势恶化，反对派力量相对比较强，控制了首都市长和一些最富裕州的州长职位，经常以选举舞弊、物资短缺、通货膨胀率高等理由，策动部分民众举行抗议活动，2014年反对派的全国性的抗议，造成40多人死亡，委政府随即逮捕多名反对派领导人，加剧了双方的对立，并促成反对派政党进一步联合。

    （二）从外部因素来看，主要有：1.国际油价下跌。最近两年国际市场上油价的大幅度下跌，委内瑞拉出口原油的油价从最高时100多美元一桶降到目前不到30美元一桶，这对委内瑞拉这个世界石油生产和出口大国的单一经济国家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使国家外汇和财政收入锐减了70%，不得不削减进口，致使经济困难加剧。据委中央银行公布的最新统计数字，2015年委内瑞拉通货膨胀率高达141.5%，2015年1月至9月经济增长率为负4.5%，通货膨胀率为108.7%。而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统计，2015年全年委通货膨胀率高达150%，经济增长率为负7.1%。2.美国对拉美左翼政权采取分化瓦解的政策，美国在与古巴恢复和改善关系的同时，加紧对委内瑞拉的制裁与打击，并明里暗里支持反对派反对马杜罗政府。3.2015年11月，阿根廷中右翼变革联盟候选人马克里在阿根廷大选中获胜，使委反对党受到鼓舞。

    国会选举结果对委本国的政局和对拉美的政局的影响

    对委本国来说，这次选举结果是委马杜罗政府和执政的统一社会主义党的一次重大的挫折，使其执政地位发生动摇，使委内瑞拉出现了左翼总统领导的政府与右翼掌控的国会对峙局面。今后，马杜罗为首的委政府和执政党很难继续实施“玻利瓦尔革命”和“21世纪社会主义”的计划。反对派利用所掌控的国会，在政治上，力图尽快罢免马杜罗总统，改组政府、司法等机构。对拉美其他左翼执政的国家，如厄瓜多尔、玻利维亚、尼加拉瓜等国政府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与此同时，使拉美右翼力量受到鼓舞，使拉美政坛的钟摆向中右倾斜。委国会选举的结果也将会影响委内瑞拉与古巴的关系，委对古巴的援助会进一步减少。2015年12月29日，古巴国务委员会主席劳尔·卡斯特罗在古巴人代会上的讲话已承认，委内瑞拉目前的形势已经影响到古委的合作。委内瑞拉经济形势的进一步恶化也会影响美洲玻利瓦尔联盟、加勒比石油组织的一体化进程，因为这两个一体化组织的主要经济来源是靠委内瑞拉，而委反对派联盟已经表示要让国会通过法律取消委对一些友好国家和机构的援助。

    选举后委内瑞拉的政局动向

    2015年12月6日国会选举结束后，马杜罗总统召开了一系列的党政军群的会议。12月7日，召开了内阁部长和查韦斯派的州长联席会议。在会上，他要求内阁部长集体辞职，他将重组内阁。12月8日，马杜罗主持每周二“与马杜罗连线”的电视节目，在节目中，他宣布将颁布劳工稳定法，确保劳工就业；他承诺将继续执行与外国签署的协议；他表示将否决新国会可能通过的大赦法，反对新国会可能废除劳工法、土地法、社会计划法、石油法、免费教育和医疗法等法令，并表示将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重新推动玻利瓦尔革命，深化社会主义发展模式。12月9日，马杜罗参加在总统府附近群众自发召开的集会，承认政府犯有错误，表示将进行“修正（rectificacion）、更新（renovacion）和重新推动（reimpulso）”的3R计划。12月10日，主持召开有980名委统一社会主义党代表参加的特别代表大会，讨论和制定玻利瓦尔革命在新时期的行动战略。12月12日，马杜罗在蒂乌拉军营召开有3000名官兵参加的军队代表会议，他要求担任政府重要职务的军人辞去行政职务，回归军队（有几位将军担任政府部长）。他认为，国家目前面临一场巨大危机，一场反革命掌权的危机。他认为在委内瑞拉将会发生一场两极的权力斗争，将会引起紧张局势。他不会允许国家出现倒退，不容许反对派出卖国家独立和主权。马杜罗表示，“不能与（反对派）共处，因为‘这个右翼’（指反对派）准备利用宪法实施不稳定的模式，准备进行持续的政变。”12月23日，马杜罗又召开了统一社会主义党的经济工作会议，讨论今后政府和党的经济政策。

    与此同时，2015年12月10日，即将卸任的国会主席卡韦略召开国会会议，任命新的公共捍卫者；12月16日，卡韦略宣布成立“公社国会”，准备与新国会对抗；12月27日，卡韦略又任命13名新的最高法院法官和21名候补法官。12月30日，委内瑞拉最高法院选举法庭接受了统一社会主义党的申诉，认为亚马孙州4名当选议员存在“买选票”的嫌疑，作出了“立即中止宣布4名涉嫌议员当选资格”的临时法律措施。4名涉嫌议员中，有3名是反对党议员，1名为执政党议员。反对派联盟对此提出强烈抗议，并状告到美洲国家组织、联合国、南美洲国家联盟和南方共同市场。马杜罗和卡韦略都强调，不能与右派共处和共享权力，态度相当强硬。

    12月12日，反对党联盟各派当选的议员召开了全体会议，力图协调立场，制定共同对策和计划。在新的国会中，有13个反对党占有议席，在这13个党中，占议席居前四位的正义第一党、民主行动党、一个新时代党和人民意志党将起重要作用。相对来说，正义第一党和一个新时代党较为温和，民主行动党较右，而人民意志党更为偏激。2016年1月3日，委民主团结联盟新当选的111名国会议员开会，通过秘密、直接投票，民主行动党总书记亨利·拉莫斯·阿卢普（Henry Ramos Allup）以62票比49票击败正义第一党全国协调员胡利奥·博尔赫斯（Julio Borges）当选为委新国会主席，“一个新时代党”副主席恩里克·马克斯（Enrique Márquez）当选为国会第一副主席（议长），进步运动党总书记西蒙·卡萨迪利亚（Simón Calzadilla）当选为第二副主席，人民意志党罗伯托·马雷罗（Roberto Marrero）当选为国会秘书（长），以上职务均任期一年。而博尔赫斯当选为反对派党团主席，根据协商，一年后，博尔赫斯将担任国会主席。

    2016年1月5日，新国会正式成立。新国会主席阿卢普、第一副主席马克斯和第二副主席卡萨迪利亚宣誓就职。出席成立大会共163名议员（4名被质疑的议员没有出席）。由于在成立会议上，阿卢普主席违反国会成立会议上不邀请议员代表讲话的有关规定，邀请正义第一党议员博尔赫斯代表反对派议员发言，以前国会主席卡韦略为首的执政党议员全部退出会场。博尔赫斯在发言中表示，新国会通过的第一个法律将是《大赦与和解法》，要求释放因暴力抗议被关押并被判刑的人民意志党领导人莱奥波尔多·洛佩斯（Leopoldo López）等政治犯。同一天，国会主席阿卢普下令移走挂在国会墙上已故总统查韦斯的像，及解放者玻利瓦尔被用电脑绘制的新画像，引发查韦斯的支持者不满，大批支持者举行游行示威，抗议反对派不尊重委内瑞拉的英雄，马杜罗总统谴责这种做法违反宪法，是200年来对解放者玻利瓦尔最严重的侮辱。

    新国会成立之后第二天即1月6日，新国会主席阿卢普认为最高法院选举法庭的裁决是无效的，决定接纳4名当选议员，并于当天为其中3名当选的反对派议员举行了宣誓就职仪式。此举立即引起统一社会主义党在国会的议员团的激烈批评，他们在当天向最高法院投诉，指责国会此举是对最高法院临时性法律措施的“蔑视”，要求最高法院作出“国会今后作出的任何决定都是无效的”的裁决。对此，反对党议员进行了反驳，国会第一副主席马克斯称，“国会没有蔑视法律，而是在履行职责。”1月6日晚，马杜罗总统宣布对政府进行重大改组，任命原安索阿特吉州州长阿里斯托布洛·伊斯图里斯（Aristobulo Isturiz）为副总统，并对多数部长职位作出调整，特别对经济部门领导班子作了重大调整。新成立经济、外贸与外资、农业与土地、渔业水产部和城市农业部5个经济部。他表示，新内阁的任务是大力发展生产，满足人民需求，进一步巩固和扩大社会投资计划，应对委反对派发起的“经济战”。外交、国防、内政和司法、石油矿产、旅游、电力、社会住宅部长等继续留任。1月11日，委最高法院发表判决书重申12月30日的临时性措施是有效的，应立即执行。认为国会3位领导人和3名当事人“无视”最高法院的决定，为此，下令国会领导班子宣布当事人的宣誓就职无效，3名当事人应立即离开国会，否则，国会作出的任何决定都是无效的。1月14日，委国会接受了最高法院的裁决，并接受了上述3位反对派议员的辞职申请，从而避免了一场危机。15日下午，马杜罗总统在国会发表了长达3小时的国情咨文，表示愿意与反对党进行对话，携手重建国家经济。马杜罗说，2015年委内瑞拉经济“非常糟糕”，据委内瑞拉中央银行当天发布的经济统计报告，2015年前三个季度，委内瑞拉经济下滑4.5%，通货膨胀率高达141.5%。去年第三季度国际收支赤字达50.5亿美元，外贸赤字7.82亿美元，外债余额1488.31亿美元，而外汇储备只有162亿美元。但是，马杜罗总统在报告中强调，造成经济衰退和通货膨胀的原因主要是：第一，石油价格在不停地跌落；第二，没有可持续的生产系统能够替代石油生产收入，以满足国内对产品和服务的需求；第三，中小企业掌握在私人部门手里；第四、本国货币和汇率受到猛烈的攻击，游离于经济法规外的金融投机活跃。马杜罗说，政府没能有效地阻止敌对势力发动的“经济战”，离广大人民的期待还有明显差距。由于国际油价仍处低位，2016年委内瑞拉经济也将面临巨大困难。马杜罗说，为在新的一年里实现经济复苏、政治和平、人民团结的目标，希望与反对党建立透明高效的对话机制，使任何有建设性的提议能快速付诸实践，共同建设全新的生产型经济，减少对石油出口的依赖，完善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主义模式。马杜罗宣布将成立全国生产经济理事会，由新任命的副总统负责；他还建议成立“公正、真相与和平委员会”。他还要求议会支持政府抵制去年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的将委内瑞拉视为“威胁”的政令。此外，马杜罗在讲话中对议会主席阿卢普将前总统查韦斯和委内瑞拉国父西蒙·玻利瓦尔的电脑新画像从议会办公楼撤走的行为表示抗议。马杜罗向议会提交了旨在促进国内生产、保证物资供给、完善社会保障的“经济紧急状态”法令，要求国会对此进行审议和批准，“希望得到国会的支持。”但是，他没有具体说明“经济紧急状态”法令有什么具体内容和措施。国会将在此后8天内就马杜罗总统的政府工作报告和经济紧急状态法进行审议。

    1月15日，委新任经济部长路易斯·萨拉斯代表政府宣布，为了应对国内的高通胀率、物资短缺等问题，为应对国内右翼反对派和国际势力策划的“经济战”，委全国进入为期60天的“经济紧急状态”。萨拉斯承认，委目前面临高通胀率、汇市混乱、物资短缺等问题，“国际油价战”也重创了委内瑞拉经济，他说宣布“经济紧急状态”的作用主要在于授权总统马杜罗采取相关措施更加有效地应对特殊情况。萨拉斯还呼吁委内瑞拉人民保持冷静和自信。萨拉斯宣布了一系列措施，包括政府可能将修改预算、防止逃税漏税、简化必需消费品和基础商品的进口手续、取消外汇管制，以及增加产量和让私人企业获得提高产量必需的各种商品等。措施中最受关注的可能是政府将会对本币现金交易的支出和收入规定上限。政府有可能会强制执行的“围栏”政策（即对所有经济和金融交易采取限制措施）将是影响最大的措施之一。根据委宪法，当经济形势出现极端情况，严重影响国家经济生活时，政府有权宣布国家进入“经济紧急状态”。

    委国会已于1月19日组成由17名议员组成的委员会，其中包括反对派和执政党的议员，该委员会对将讨论“经济紧急状态”法令进行了讨论，并将最终决定是否批准该法令。反对党一些领导人对“经济紧急状态”法令提出异议，反对派前总统候选人卡普里莱斯认为“经济紧急状态”法令变相地授予总统特殊权力，而马杜罗总统本身是经济危机的制造者，“等于把手枪给凶手。”1月22日，反对派控制的国会否决了此法案。反对党正义第一党要求在全国电视台好电台与政府就“经济紧急状态”法令展开辩论。

    国会选举前夕的加拉加斯街头

    委内瑞拉国内政治前景展望

    委内瑞拉执政联盟国会选举落败后，政府和执政党内能否保持稳定，能否继续支持马杜罗执政还是会发生分裂成为关键。从目前来看，无论在政府、党内部还没有出现明显的裂痕和分歧。反对派指望委军队不要服从马杜罗政府，强调军队应该职业化、制度化，不受意识形态的影响。但委国防部长帕特里诺1月10日发表讲话和公报明确表示，军队将服从政府指挥，忠于玻利瓦尔主义、忠于宪法，反对帝国主义。

    由于反对派在新国会中占有多数席位，所以今后“府院之争”在所难免。新国会主席阿卢普就任伊始就表示，要在6个月内使马杜罗下台。反对派前两次总统候选人卡普里莱斯也扬言，要求反对派联盟尽快通过举行罢免性公决或其他手段，迫使马杜罗早日下台。但是，应该看到，反对派民主团结联盟是由28个倾向不同的政党和组织组成的，这些政党虽然在争取赢得国会选举的共同目标下，赢得了选举，但是，到目前为止，该联盟提不出任何共同的执政纲领，难以调和不同的主张和利益。新国会成立后，马杜罗总统和执政党面临一个由反对派掌控的国会，是与新国会进行对话、谈判和合作，还是与之对立、对抗。从目前来看，尽管马杜罗总统在1月15日国情咨文中表示愿意与国会进行对话，呼吁全国团结。但看来政府似乎并不真正想与新国会进行对话、谈判和合作。新国会成立后，左翼总统与右翼国会之间的冲突和较量已经开始。根据现行宪法，国会有权颁布大赦，因此，新国会可能将在近期内通过《大赦与和解法》，以释放目前被关押的人民意志党领导人莱奥波尔多·洛佩斯等政治犯。对此，马杜罗总统已有话在先，他在国情咨文中建议成立“全国公正、真相与和平委员会”负责调查2014年2月反对派抗议所造成的43人死亡的案件。他表示，他将不会批准这一大赦令。这将是新国会与总统的一次较量。此外，阿卢普还扬言，如国会的大赦法遭到否决，国会可能会对一些部长提出不信任案，然后罢免他们。新国会可能会提出成立立宪大会，修改甚至废除现有宪法，制定新宪法。新国会将修改现有国家经济社会发展计划，重新制定和颁布新的计划，改变现有经济社会发展模式。新国会有可能重新审议已与外国签署的协议和条约。新国会也有可能提出并通过举行罢免性公投的提案，举行罢免性公决，以罢免马杜罗总统。

    由于去年12月6日的选举只是国会选举，不是大选，委内瑞拉总统依然是马杜罗，按照宪法规定，总统任期6年，马杜罗的任期到2019年4月方结束。委宪法第72条规定，包括总统在内的民选公职人员和法官在任期满一半时，可举行罢免性公决，因此，今年马杜罗总统或将面临被弹劾的威胁。但是，由于根据宪法规定，举行罢免性公决，必须要有20%的注册选民（约400万人）提出申请，经全国选举理事会批准，方可举行。另外，要罢免总统，参加公决投票的人数必须超过注册选民的25%以上（含25%）。目前反对派联盟各党和组织之间还没有就是否举行罢免性公决作出决定。在没有充分把握之前，反对派不会轻易提出举行罢免马杜罗公决的提案，否则，若马杜罗赢得罢免性公决，这将对反对派更不利。目前，马杜罗政府和执政党正在抓紧时间从这次失败中吸取教训，采取补救措施，及时调整政策，恢复和发展经济，以巩固自己的执政地位，力争取得罢免性公投（如举行的话）和年底州长等地方选举的胜利。

    委内瑞拉的政治前景并不十分清晰。由于在短期内，国际油价不可能有大幅度上升，马杜罗政府的“经济紧急状态”法令并没有提出有效的办法和措施来应对目前的经济危机，而且该法令很难顺利得到国会的批准。2016年委经济形势难以有根本的好转，经济形势恶化将会威胁到马杜罗政府的执政地位。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预计，2016年委内瑞拉的经济增长率将为负8%，通货膨胀率将高达720%。目前委出口的油价每桶不到30美元。

    委内瑞拉的政治前景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左翼政府与右翼国会进行对话、谈判，在经济政策、改善民生等问题上达成一定的妥协。从短期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第二种是马杜罗通过新成立的“公社议会”、新选出的最高法院法官和目前仍控制的全国选举理事会与新国会对抗，获得一定的成功，使反对派控制的国会难以运转。这种可能性也不大。第三种可能是，左翼政府与右翼国会发生冲突和对抗，虽然不会达到使用暴力的激烈的地步，但这一对抗将持续下去。反对派可能会在国会通过举行罢免性公决的法案，想罢免马杜罗总统。但是，马杜罗政府将会利用掌控的行政权、司法权、公民权和选举权与反对派控制的立法权（国会）对抗。

    委国会选举结果对中委关系的影响

    这次委国会选举，执政的查韦斯派马杜罗的失利，肯定会对中委关系产生负面影响。但是，一般认为，今后的中委关系从基本面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因为马杜罗仍继续担任总统，他已承诺保护与外国签署的协议，而反对派占优势的国会难以废除已经国会批准的中委双边已签署的数百项合作协议，特别是建立中委合作基金的两项重要协议。但是，反对派有可能在国会提出要求复查某些中委合作协议的内容和执行情况，质问中国贷款的使用情况和透明度。由于中国已是委第二大原油出口国，即使反对派罢免马杜罗上台执政，要想取得中国的贷款和投资以及从中国进口委需要的制成品，也只能用石油来交换。但若反对派上台，今后两国关系的亲密程度会降低，两国若要签署新的合作协议，需经过新国会通过的难度可能会加大。